刘谬_official

*配对：新裤子庞宽/新裤子彭磊

*请勿：过度代入真人，截图于豆瓣/微博等平台吐槽或投稿滚圈迷惑行为等账号

*注意：虚假赛博朋克，三流小说风味

*致歉：彭磊老师对不起！庞宽老师对不起！我不该编排你们！但我很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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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如果你看完感到了一种无理取闹没有逻辑毫无意义的B级片三流小说气质，那我很荣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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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庞宽变成了机器人。

　　这事是在一个雨夜发生的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总之庞宽变成了一个机器人。

　　但这毕竟是一个自由的年代，新闻里说有人把自己改造成了哥斯拉，深爱飞碟的男人与飞碟领了证，拥抱着飞碟说这是他的老公。

　　所以知道这事时彭磊只“哦”了一声，见到变成机器人的庞宽嘎吱嘎吱走进来，彭磊敲敲他的脑袋，声音脆生生的，像是镲片。

　　哥斯拉出现在北海公园里，静了音的全息屏电视闪烁播放着飞碟在她头上盘旋的模样，人们可惜哥斯拉曾经是个形容美丽的女演员，现在的戏路变得越来越狭窄。

　　庞宽坐在彭磊边上，冰冷的机械挨着彭磊的身体。全息屏电视上飞碟撞进他们的双眼——彭磊其实并不确定现在庞宽还有能被称为“双眼”的部分——他有些坐不住，高楼上的午后显得过于安静，无声空调和蝉剿灭运动一起让夏天最后的声音灰飞烟灭，他们在死寂中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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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哥斯拉从屏幕上消失，彭磊的目光终于从全息屏移到庞宽的身上，毫不遮掩地扫视了几个来回，“我想把你拆了看看。”

　　“使不得啊。”机器人的脑袋是头盔，里面闪着五颜六色的光，但彭磊很难推测这些光的闪烁与庞宽本人情绪的联系。

　　“你为什么还能这么说话？”他盯着机器人的脖子。

　　“因为我保留了所有的声纹特征，我甚至还能模仿别人的呢。”庞宽用丁太升的声音说。

　　彭磊摆摆手，“别，我还是爱听你声音一点。”

　　庞宽向彭磊讲述他遇到神奇的飞船，被外星人绑架起来改造，完成了进化。曾经人类都是从草履虫进化而来，而他只是做了一个手术，昏睡了两天后就变成了这样，人类的终极形式，没有生死没有苦恼理性完美的模样。只花了卖了两套房子的价钱，庞宽说，那两套房子都在高塔底下，阳光不好的地方，租出去价格也不是很高，赚大发啦。

　　彭磊暗自算了一下，如果把每一块钱都算成一年，庞宽的确能进化成机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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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外星人问：你想进食吗？资料显示进食是人类一大乐趣来源，当你们人类进食时，会伴随着情感链接的构成，也是社交的一部分。

　　庞宽说：不想。食物的味觉很难控制，进食时的社交更让进食变得痛苦。

　　外星人问：你想拥有痛楚吗？痛楚能让人类感知到这个世界，远离危险，对一切保持敏感度，这也是你们人类是人类的原因之一。

　　庞宽说：不想。人类对事物觉察程度所带来的缺憾远大于带来的好处。

　　外星人问：那你想保留创造力吗？这是无用的，当你没有觉察到事物本身的模样，缺少对他们的敏感，就会变得无聊。你会只剩下按照你曾经审美编写的程序划分音乐的动听与否，你编写曲目时很难再有所谓灵感闪现在你脑中，即便如此你仍旧要创作吗？

　　庞宽说：是的。我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对世界的观察与思考。只要我的记忆仍旧存在——并且影响审美的外因亦存在着——他们就足以支撑我的创作。

　　外星人问：那感情呢？人们最重要的东西。你的机会只有一次，删除就一去不复返了。它们不会影响你的记忆。

　　庞宽说：删掉它们我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简单。我希望我的头部与手上可以摄影，我躯体的每一部分都可以按照事件逻辑改变温度，我希望我的手可以变得灵活，方便演奏合成器。

　　外星人说：好的，欢迎你变成机器人。请把房产证给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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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们乘坐停在窗外的飞碟，庞宽穿着很久前流行过的运动服，彭磊仍旧是平日里四处闲逛时与时代格格不入的短袖 T 恤与短裤，T 恤上他画着平面的鸭子。那些穿着上面开满鲜花全息礼服的人们几乎拒绝从他们身旁经过。他们的飞船像是用废铁皮装的，上面挂着闪耀的霓虹灯管，起飞时要原地自转。

　　哥斯拉在北海公园里挪动着，彭磊一摸口袋，发现自己忘了把摄影机揣在兜里。庞宽伸出头，“我把脑袋一部分改造成了摄影机，回去导出来就行了。”彭磊拍拍朋友的肩膀，那里随着他的触碰变得温热起来，“天啊，你太好了。”

　　庞宽很不理解自己的肩膀为什么因为彭磊的触碰而变得热起来，逻辑判断也许是为了让彭磊的手不被他冰到——但他想不明白，只能缩了一下脖子，浑身上下打了个寒战，“我可能还没有习惯这个身体吧。”

　　彭磊负责开飞船，庞宽的头贴在玻璃上，拍摄着哥斯拉。

　　等到足够接近正变得狂躁，八卦新闻上因为变成了哥斯拉而被甩了的哥斯拉女士时，他们打开了飞船的玻璃罩。庞宽转过头，试图用变得温热的双手为彭磊打理被风吹乱的头发，每理平一次都又会因为风翘起。

　　“别管我啦，拍她。”彭磊甩甩头发，“你能当音箱用吗？”

　　庞宽掀起衣服，他的腹部有几个插孔，这让他甚至可以提供合成器所需要的电力。彭磊把话筒线递给他，塞进插孔中。

　　“喂——试音——庞宽是大傻子——”彭磊对着话筒说。

　　机器人转过头，脸上五颜六色的光疯狂地闪烁起来。“你不是没有情感了嘛。”彭磊比划着，“感觉怎么样？”他露出仓促惨淡又尴尬的笑容，带着一丝占山为王的得意和不怕被打的嚣张。

　　哥斯拉发现了他们，抬起头：“搁那儿干嘛呢？”

　　彭磊说：“拍机器人大战哥斯拉的电影，你来不来？”

　　北海公园里夜风习习，吹拂着杨柳和假山里纠缠的情侣，也让庞宽的脸更加闪烁起来。

　　“你嘛意思！我难道不能演美少女吗？哥斯拉不配拥有自由吗？”哥斯拉跳起来，蹦碎了很多很多块地砖，她呜呜咽咽着逝去的爱情。和飞碟结婚的男人报了警，她被抓住了，这之前，她把彭磊和庞宽的飞碟拍进了水里。

　　还好飞碟的玻璃罩已经打开了，彭磊揪着庞宽浮出水面。机器人躺在地上，彭磊拍着他的脸很关切地问道：“脑子进水了吗？”

　　还好没有。来关怀他们的警察向他们致以深切的问候，让哥斯拉小姐给他们十块钱去吃路边摊的烤串。

　　庞宽不能吃烤串，他把十块钱交到店主手里，店主发出“嘶”的一声，责怪庞宽把他的手冻到了。而后庞宽看着彭磊的嘴，嘴咀嚼着烤串上的肉，肉滴下汁水，两人蹲在路边，庞宽伸出手，拿了纸巾给他，手指尖也变得温热。“你能加温？”彭磊突然想到。几秒钟后，他与机器人相拥取暖。

　　穿着全息礼服的人们从他们面前经过，街道上有着蓝色主干的藤蔓从地面延伸到紫粉色的天边。鲜花开在每个人的身上。

　　“我觉得我也应该变成机器人。”彭磊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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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串吃了很久，因为十块钱只能买一串，彭磊一丝肉一丝肉地咀嚼着，假装能显得自己买了很多串一样。等到衣服干得差不多，他们才离开。

　　彭磊把庞宽的头卸下来连在电脑上，将摄像机里的东西导出来，发现他已经给哥斯拉建了模。

　　庞磊的意识在电脑里暂存，于是不断地弹出对话框，譬如哪里需要改动，刚才没有保存之类。彭磊甚至不想把线拔掉。

　　在哥斯拉3D建模文件的同一文件目录下，有一个文件夹，彭磊问这是不是今天庞宽眼里照过的东西，点进去找几张勾一下北海公园的景。庞宽放开权限，任由彭磊点进去，对话框里还闪烁着“我也没见过我脑子里居然是这样”的消息。

　　彭磊乐了，“那我看看你天天都看点什么。”

　　他点进文件夹，那是从庞宽脑袋上摄像机视频里抽出比较清晰的画面。成千上万张图片喷薄而出，几乎每一张都有着彭磊——身体的至少一部分。

　　“你是有多爱看我。”彭磊啧啧称奇。

　　庞宽在电脑上闪出一行字——没辙，就你在我边上。

　　“那这个呢？”彭磊圈出一溜照片，那是他拽着庞宽浮出水面之后湿漉漉的脑袋，显然经过了放大处理，他毕竟也不是二十四小时贴在机器人脸上的的。

　　测试系统，电脑里显示，担心被水泡烂了。

　　彭磊不说话了，把庞宽的头从电脑上拔掉，安回机器人身上。

　　庞宽伸出手调了调脑袋的位置。彭磊说：你果然还是没习惯机器人的行为准则，现在脑子里还是人类呢，不伦不类的。

　　大导演把哥斯拉转存好，转而换了个姿势坐在庞宽身上，说着“让我好好观察观察”，手上扒了庞宽的运动服。

　　运动服下方是庞宽的肚子，一半是透明可置物的半圆柱体，另一半应该是输送电力之类的部分。拉开塑料罩可以往里面塞东西，但外星人给它的初始配置是装彩色led灯串，彭磊摸到触摸式开关，庞宽的腹部开始发光，像是夏日深夜里的萤火虫，只是更加五彩斑斓。萤火虫也灭绝了，所以庞宽失去了他的同类。

　　无声空调吹来冷风，他们把其他灯都关掉，彭磊站在茶几上，开始随着庞宽头和腹部彩灯的闪烁晃荡，“你跳跳试试？”庞宽的关节很灵活，在地板上像是滑行。彭磊觉得好笑——“下面呢，也没了？”他突然问道。

　　庞宽愣了一下，“外星人不理解生殖系统是干嘛的，以为没有它曾经的人类就会崩溃，失去思维的能力，移到机体上了。”

　　假设庞宽五彩斑斓的脸还能算作脸，那他和彭磊的确在面面相觑。“天啊。”彭磊说。庞宽也说：“天啊。”

　　如果说彭磊没有脱下好友裤子进行研究的冲动，那绝对是谎言。但他忍住了。他想起那个与男人结婚的飞碟，飞碟下端长着人类的生殖器官。彭磊只用了一瞬间去想为什么飞碟不需要一条裤子，“好吧，至少你穿着裤子。”

　　“天啊。”庞宽又说，“我肚子上柜门把手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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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们觉得把手应该是掉在飞碟里了。借由庞宽腹部的灯光，彭磊摸索下了水。

　　“喂，你还好吗？”庞宽在岸上喊。彭磊冒着泡泡浮出水面，“太暗啦！”

　　庞宽把灯串递给彭磊，彭磊又潜入水里，他够到了把手，五颜六色的绚烂灯光照亮水底。水底躺着巨大的生物，隔着混浊的水，彭磊与它对上眼神。

　　怪兽爬起来，“你们就是刚才拿别人的痛苦开玩笑的人！我，我是她痛苦的具现化！我是她的泪水混合着这水底的淤泥变成的！”怪兽的样貌难以描述——白塔上映出不断扭曲的触手，纠缠又分离，触手上的毛发都有一人来长，在空中蠕动。

　　“啊——我的男朋友居然和飞碟结了婚！我是怪兽啊，是怪兽，我的心里是怪兽，我爱他，我爱他，可他爱一个飞碟！”它把触须伸向岸上的庞宽，“你不明白，你们机器人不会明白的，爱是重要的，我的眼里全是他，哪怕他与飞碟做爱，我每天抱着他，他却半夜去找一个飞碟。我说我去变成飞碟吧！他说没关系他会和我过一辈子，我就算是飞碟他也不会喜欢我的！我已经不爱他了，我恨他我为自己而活，我成为了怪兽、怪兽、海底的怪兽，可这世界上没有另一个怪兽了，没有人爱我，没有人爱我啊！”

　　彭磊赶紧游上岸，把自己挡在庞宽前面。他掏出话筒，连在庞宽的音箱上，声音调到最大：“这跟别人是不是机器人有什么关系，你去打你前男友啊！但你不打，你完全不想伤害他，你其实还爱着他！”

　　庞宽捏着彭磊的衣角，手心里变得温暖。

　　怪兽尖叫着“我不爱他、我不爱他、我不爱他、我不爱他”，触手直向彭磊而来。

　　庞宽冲到彭磊前面，试图为他挡下这一击。

　　触手上的毛几乎擦到庞宽的头，水顺着毛流下来。怪兽却泄了劲，触手软软地垂了下去。

　　它哭喊：“我爱他啊——”然后灰飞烟灭。

　　“这什么玩意儿啊……”彭磊长叹一口气，掰过机器人五彩斑斓的脸，“你还好吧。”

　　庞宽点点头，机器合成的声音有些颤抖：“你为了我挺身而出——所以我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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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们躺在地上，看着星星月亮。

　　“我的情感没有删除干净。”庞宽发出叹气的声音，从五颜六色的彩灯里喷出气流。“这没什么，”彭磊拍拍他的肩膀，“哥斯拉小姐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哥斯拉，这很正常。你毕竟还有人类的记忆，从中进行判断，一定会带有感情色彩吧。”

　　“不止是这样，我对以前的感情判断更加清晰了，”庞宽说，“……我们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，但我们好像仍旧是人类。”

　　彭磊拍拍庞宽的手背，发出近似镲片的声音，“是就是吧。”

　　庞宽说：“那我爱你。”

　　彭磊说：“那我也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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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外星人帮他们把飞碟捞了出来，彭磊给它们打了钱。庞宽的情感的确没删成，它们和记忆一起盘曲错杂，交织在一起，再加上彭磊又是庞宽感情的一大要素，只能暂且封存，拿了钱再说。庞宽的感情文件夹被放了出来，他与彭磊抱头痛哭——好吧，只有庞宽在哭，而彭磊又露出嚣张奸诈的笑容，和外星人交换个眼神。

　　彭磊又去找被放出来的哥斯拉，给了她五十块钱，夸她的演技太好啦，果然是国际知名女演员，那一段戏放到网上，人人都会爱北海怪兽啦。

　　他回到家，牵起庞宽温乎的手，“我们去东单公园！”